“上有天堂，下有杭”。自秦时(公元前222年)设县治以来,杭州已有2200多年历史，曾被马可波罗誉为“世界最美丽华贵之天城”。
1996年萧山划入杭州以来，在经历四次行政区划调整后，杭州城市文化从“西湖时代”的单核文化迈向“大杭州时代”的多维文化，将西湖文化、吴越文化、运河文化、良渚文化等串联，为打造“全国文化创意产业中心”奠定文化基础。
截至2024年底，杭州市拥有规上文化企业1828家，实现营业收入10,830亿元。其中，规上数字文化企业实现营收8855亿元，占文化产业总营收超八成。
2025年8月-10月，“浪尖：万亿之城2030”课题组先后六次前往杭州调研文化产业，采访政商学界代表，梳理杭州文化产业发展脉络，尝试总结归纳产业发展的内在逻辑，厘清政府、大学、企业三者关系，并为杭州文化产业下一步发展提供建议。
“浪尖：万亿之城2030”课题组杭州调研政商学界代表名单
嵌于城市文化中的文化产业
谈杭州的文化产业，离不开杭州城市人文精神。
2002年，杭州第九次党代会正式提出，杭州城市人文精神是“精致和谐、大气开放”。而杭州将文化产业作为市级支柱产业，始于2007年第十次党代会提出打造全国文化创意产业中心。根据国家统计局口径，文化产业共有九个分类。杭州市在2005年《杭州市加快现代服务业发展规划》中将“文化产业”改成“大文化产业”，包括科技服务、教育、卫生、文化娱乐、新闻出版、广播电视等行业，并表示要“加快发展”。市第十次党代会特别是市委十届二次全会以后，杭州市提出构建“3+1”现代产业体系，进一步确立了文化创意产业的战略地位。
罗卫东说，杭州是中国国内第一个正式提出城市人文精神的城市。山水文化、良渚文化、运河文化、钱塘江文化、吴越文化、宋韵文化等串联而成杭州丰富的文化资源与文化底蕴。“没有价值观引领，文化产业就没有灵魂”。
杭州城市文化生成了丰富的文化产业形态。2001年，杭州提出打造“休闲之都”，2006年，并进一步提出“东方休闲之都品质生活之城”，当年举办首届世界休闲博览会，2009年该博览会永久落户杭州，“休闲”成为杭州城市的标签之一。庞学铨认为，杭州有休闲基因，吴越国留下的佛教文化、宋朝南迁带来的休闲生活方式，还有西湖山水生态资源，都是杭州发展休闲产业的禀赋。杭州在21世纪初提出建设“动漫之都”，重视游戏产业发展，这些都与城市的休闲基因密不可分。课题组此次调研的浙数文化，在2013年收购的边锋网络，是1999年在杭州成立的棋牌运营公司。杭州亚运会首次集齐围棋、象棋、国际象棋和桥牌四大项目。
正如罗卫东说的，杭州的根源肯定是从文化中来的，而且做任何事情都要与文化气质相匹配。城市也有其“人设”，所有政策都强调“理想”——一个理想的城市必须有城市的理想，否则无法建成。
空间布局：从“三面云山一面城”到“一江春水穿城过”
杭州的文化产业发展，与行政区划调整和产业结构转型密切相关。从1996年到2017年，杭州行政区划有过四次重大调整。而这四次调整，为21世纪以来杭州文化产业发展提供了丰富的文化资源和广阔的物理空间。从2001年到2007年，杭州先后提出打造高新技术产业的集聚区和中国的硅谷、大力发展与旅游业相融合的现代服务业，以及打造“全国文化创意产业中心”，在2008年提出了“3+1”的现代产业体系：“3”是一、二、三产业，“1”是文创产业。
1927年，杭县所属城区设立杭州市，现代意义上的杭州市由此开始，至新中国成立前基本延续原有格局。从新中国成立至1996年，杭州市市区行政区划虽然有近十次变更，但市区基本局限在原有老旧城区。
1996年5月，原属萧山市的西兴、长河、浦沿三镇划入西湖区，同年12月，三镇从西湖区划出，设立滨江区。滨江区的设立，为杭州在高新技术产业的“突围”提供了一个近乎空白的、可高标准规划的全新平台。2002年，杭州高新区与滨江区合并，这里迅速成为浙江省乃至全国的高新技术产业集聚区。阿里巴巴、网易在此起步并壮大，衍生出阿里大文娱、网易云音乐、网易游戏等，滨江区聚集了大量的互联网和科技人才，为文化产业的数字化提供了底层技术支撑，形成“文化+科技”生态圈，成为动漫游戏、网络文学、在线视听等数字文化产业的全国高地。
对杭州城市发展产生决定性影响的行政区划调整是在2001年。
2001年，浙江省撤销县级萧山市、余杭市，设立杭州市萧山区、余杭区。据报道，此次调整后的杭州市区面积由1996年行政区划调整后的683平方公里扩大到3068平方公里，直接面临杭州湾；人口由179万增加到372.55万。这一调整带来的直接结果是：在中国副省级城市中，杭州市区面积由倒数第一上升到第5位，人口由第13位上升到第6位；国内生产总值由第9位上升到第4位，杭州因此成为长三角仅次于上海的第二个区域性大都市。调整后，杭州在空间上从“三面云山一面城”的“西湖时代”迈向“一江春水穿城过”的“钱塘江时代”，在文化上从“西湖时代”的单核文化转向“大杭州时代”的多维文化。行政区划调整前，杭州的文化资源高度集中于西湖周边的老城区，文化产业以旅游观光、文博展览为主，调整后，萧山带来了围垦文化，以及作为经济强区的现代商业文化，余杭带来了良渚文化、运河文化和禅茶文化，为后来发展世界级文化遗产旅游、文创设计等产业奠定基础。
如果说2001年的行政区划调整是让杭州文化产业布局从核心延伸到近郊，那么2014年和2017年两次行政区划调整则是将文化产业从近郊进一步延伸到远郊。
2014年，浙江省决定撤销县级富阳市，设立杭州市富阳区。2017年，撤销县级临安市，设立杭州市临安区。富阳并入杭州后，成为实践“诗路文化三江两岸”黄金旅游线的核心区。临安作为吴越国王钱镠的出生地和归息地，有着深厚的吴越国文化和天目山生态文化，它的并入进一步丰富了杭州的吴越文化。
总的来说，四次空间布局调整，首先，重构了杭州的文化空间格局，从“西湖单点”的观光文化转为“三江两岸、东西并进”全景式、组团式文化发展格局。西湖文化、良渚文化、大运河文化、钱塘江文化、吴越文化串联成链。第二，重组后的多维文化资源实现了杭州文化从“资源”到“资产”再到“产业”的升级。第三，文化产业分区而设，减少同质化竞争。核心区（上城、西湖）聚焦文博艺术、时尚消费；拓展区（滨江、余杭）主导数字内容、动漫游戏、创意设计和会展经济；生态康养区（富阳、临安）主打生态旅游、文旅康养。罗卫东认为，过去二十年间，杭州市政府以“经营城市”为理念，将城市视作文明交汇与生活体验的载体。目前所呈现的城市面貌，正是一种生活化的成果。
营商服务：一流环境，才能引一流人才，才会有一流企业
空间布局为文化产业发展提供了广阔的土地、多元的文化资源，政府多方位的营商服务则为文化产业，特别是为企业发展带来了“软环境”，用王国平的话说，“杭州以一流环境吸引一流人才，以一流人才创办一流企业。”
首先，理念先行。杭州发展研究会（1998年成立）第一个课题就是杭州发展特色研究，杭州是国内最早提出城市人文精神的城市。罗卫东说，“杭州把城市看成‘人’，有‘人设’，发展不能偏离‘人设’，没有价值观引领，文化产业就没有灵魂”。杭州城市文化研究有前沿性，哲学性。王国平提到，当时杭州提出“打造全国文化创意产业中心”，这一提法引发部分人的争议，认为应加上“之一”，但是我们经过讨论，还是决定坚持初衷。2010年，国务院批准实施的《长江三角洲地区区域规划》将杭州定位为“全国文化创意中心”，这意味着，杭州当初提出的目标已经上升为国家级战略目标。
其次，服务全民，无论企业规模，无论来自哪里。王国平说，我们服务对象包括杭州户籍人口875.7万，常住人口1262.4万，包括外来务工人员、流动人口，以及投资者和企业。“六小龙”崛起，不仅得益于良好的营商环境，更是杭州一直坚持环境立市战略，打造城市软硬环境的结果。2010年到2024年，杭州常住人口净增382万人，增幅43%。
第三，开放。在调研中，课题组了解到政府部门间打通数字壁垒、数据开放。以文旅数据为例。杭州文化和旅游数据在线是全国首个实现实时文旅数据在线查询、即时下载的数据开放平台。平台由杭州市文旅局指导，第一财经新一线城市研究所承办，脉策数据提供数据支持。杭州市文化和旅游发展中心 (杭州市旅游经济实验室) 主任周围介绍，平台整合了民航、银行、铁路、公安、文旅、商务等部门的数据。
一位上市公司工作人员告诉课题组，公司所在西湖区转塘街道，上至市区政府，下到街道，都会主动关心询问企业需求。“但如果我们说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政府就很少会来过问。”周围在调研中也提到，“政府要做企业做不了的事情。”
第四，包容。王国平对课题组表示，杭州提倡“鼓励创新、宽容失败”已20多年，“要相信小微企业、民营企业的力量，容忍‘九死一生’，包容失败者，才能真正支撑城市发展”。杭州政府对文化创意也极为包容。中国美术学院副院长韩绪提到，“全市的亮灯工程为学校的毕业展和大型活动留了窗口。作为学校的师生会因为生活在这样包容的城市里感到很自豪。”
值得一提的是，杭州市政府不仅对市场主体、高校包容、开放，自身也具有市场意识。以杭州文旅惠民卡为例，惠民卡始于2018年，周围介绍政府主导了这个惠民项目，包括景区资源整合、平台搭建以及宣传推广等，同时在运营上引入国企，实现了政企协同打造惠民服务。目前该卡年销售近100万张，成为全国文旅惠民服务的新范式。
第五，宜居创业环境，这是发展文化产业的基础。王国平认为，杭州是“园中城”，“淡妆浓抹总相宜”不仅指西湖，更指整座城市的环境。在罗卫东看来，“在西湖边，你不需要刻意寻找什么，哪怕只是静坐一旁，都能感受到浓厚的文化氛围。”
第六，稳定的产业政策，包括资金、人才扶持等政策。2007年，杭州党代会正式提出打造“全国文化创意产业中心”，在“十一五”“十二五”“十三五”“十四五”专项规划中，这一目标始终未变，并升级为“国际文化创意中心”。
人才方面，将文创人才纳入全市人才体系，享受相应的落户、住房补贴（人才公寓、租房补贴）、子女教育、医疗保障等优惠政策。截至2024年底，杭州规上文化企业从业人员超20万名。
资金方面，除了专项资金外，杭州还创新金融支持，创办文创银行、文化产权交易所，牵头成立文创基金。截至2024年底，杭州文创产业投资引导基金参股并进入实际运作阶段的子基金共26只，总规模近63亿元。
尽管杭州市政府设立专项基金，但政府更相信“市场的手”。根据产业通数据，截至2025年9月，近一年杭州数字创意企业A轮融资58笔，天使/种子轮融资34笔，战略融资6笔，在长三角万亿城市中的排位第二，仅次于上海，但遥遥领先其他七城。
大学：滋养城市文化，共建文化产业
王国平说，杭州有两张城市名片：西湖和浙江大学。浙江大学和杭州另一所高校——中国美术学院以文化研究、人才培养、培育企业、发展产业、举办展会、城市更新等形式，滋养杭州城市文化，共建杭州文化产业。
第一，引领城市文化研究。罗卫东从1998年至今一直在做杭州城市文化研究，2025年，浙江大学与杭州市委宣传部、杭州市社科联共建浙江大学杭州文化研究中心（杭州城市文化研究中心），罗卫东是中心主任。2004年，杭州提出“东方休闲之都”，庞学铨创立了浙江大学休闲学院，2016年，浙江大学设立旅游与休闲研究院，庞学铨是中国（国际）休闲发展论坛的主要发起人和策划者。
第二，持续培养人才。王益介绍，由于地处杭州，中国美院大量学生毕业后不愿离开浙江，尤其是不愿离开杭州。“我们统计过，毕业生中约有60%留在浙江，而这60%中有一半以上留在杭州，为本地人才聚集提供了重要资源。”
第三，参与城市建设。首先，共建城市文化基础设施。中国美术学院与杭州市政府、浙江大学共同发起创办了文博会，至今已成功举办十八届。杭州动漫博物馆建设、已举办20届、永久落户杭州的中国国际动漫节，以及后来与西湖区共建的艺创小镇（中国美术学院国家大学科技园）、与浙江音乐学院共同申请获批的国家级视听基地，这些文化基础设施都离不开中国美术学院的参与。
其次，深度参与城市更新。韩绪说，中国美术学院与杭州市的城市建设形成了深度咬合与共生。中国美院很早就参与了杭州市的户外广告规划。在西湖申遗和持续的城市更新中，杭州市主要道路，如武林路、延安路、解放路、中山路、湖滨路，以及天目山路、莫干山路等城市动脉，其翻新设计都由中国美院设计，“有些道路我们已经更新了五六遍。西湖，以及被称为‘城市绿肺’的西溪湿地，美院从一期到三期都参与了其规划与打造。”
最后，助力区域产业结构调整。中国美院象山校区2003年开建、2007年完工投入使用，韩绪认为，20年间，象山校区所在转塘街道已从重工业镇蝶变为拥有国家大学科技园、艺创小镇、国家视听基地的文化产业重镇。“浙江省文化中心四大馆（如图书馆新馆、博物馆新馆、非物质文化遗产馆、文学馆）也落户于此，这一切都源于学校带来的初始动力。”
第四，共建产业生态。2018年，游戏科学落户中国美院国家大学科技园，经过六七年潜心研发，终于打造出了《黑神话：悟空》。韩绪认为，“这一切都得益于电影、游戏、插漫画、摄影等一系列专业的共存与滋养。这是一个开枝散叶、层层叠加的过程。”城西科创大走廊以浙江大学为起点，向西延伸50公里，是杭州重要的科技创新轴。这里集聚了浙江大学、之江实验室、阿里巴巴、未来科技城、青山湖科技城等众多高能级平台和龙头企业。
企业：敢闯，狠拼，务实
杭州的历史文化也渗透进杭州的商业基因中：大禹的“因势利导，敬业治水”，越王勾践的“卧薪尝胆，励精图治”，钱王世家的“保境安民”，“务实而不务虚”的永嘉学派，“义利双行”的永康学派，黄宗羲的“工商皆本”，王阳明的开拓创新思想等等，都促成了浙商的基本文化因子。
敢闯，调研的几家企业都有此特点。浙数文化2011年通过借壳上市，开始着力推进互联网化进程。2013年，收购边锋网络和上海浩方，搭建数字娱乐平台，夯实了“文化+科技”深度融合的基础。2017年，剥离新闻传媒资产，聚焦数字文化产业。
浙数文化相关负责人介绍，浙数文化先期投入了5000万元，从挂号开始助力网络医院搭建互联网医疗平台。目前，智慧网络医院已覆盖浙江省内头部医院的互联网端建设。此外，浙数文化先期还投入团队深度参与浙江数字政务平台建设。
因为有阿里系、网易等大厂，杭州文化产业有了更多尝新的机会。这在一定程度上也激发了企业的闯劲。可以说，阿里、网易这些“链主”大厂，塑造了杭州文化产业很好的创新生态。“如果没有阿里巴巴在杭州的推动，我认为杭州在互联网化方面未必能够领先。”公司相关负责人说。浙数文化成立伊始至今，一直与阿里有深度合作。2025年9月，浙数文化旗下传播大脑、富春云与阿里签署合作协议。
杭州企业狠拼，资源整合联动能力很强，突破国企民企、跨行政部门等壁垒，市区联动。浙数文化旗下子公司传播大脑，成立的首要任务是拉起浙江省媒体融合“一张网”，为此，传播大脑成立后就推进浙报集团“天目云”和浙江广电集团“新蓝云”合二为一成“天目蓝云”。2023年底，成立不到一年，传播大脑已向浙江省88家媒体提供技术服务，包括2家省级媒体、6家地市级媒体、80家区县级媒体，浙江省媒体融合“一张网”基本铺成。
大运河杭钢公园由2015年停产的杭州钢铁厂焕新升级而成，由杭州市商旅运河集团旗下的辰祥公司负责代建与运营。公园一期约22万平方米，公共区域已于2024年5月正式向公众开放；二期工程则已于2024年4月开工建设，计划于2028年建成并投入使用。
杭钢公园远不只是一个普通公园，它更是一个集产业、商业、文化于一体的综合性园区，旨在打造生产、生活、生态“三生”融合的数字文创产业新高地与文化休闲旅游目的地。说起文旅项目的创新与活力，杭州可谓当仁不让。正如辰祥公司副总经理夏晨所介绍，公园几乎每周都会举办各类活动，并且成功打造了贯穿全年的文化季、潮流季、户外生活季和赛博季四季主题。截至目前，已累计举办活动超过200场，其中万人规模的大型活动达7场，包括了多场知名品牌的音乐节。园内的工业遗存专列小火车已成为网红打卡点，而青少年活动中心半山分中心的游乐园，也被网友趣称为杭州城北的“迪士尼”。
“知是行的主意，行是知的功夫。”此次调研的感受之一是，杭州企业务实，业务接地气，近民生。浙江素有“民本经济”基础，百工之乡，千行工匠，如东阳的泥水木匠、永康的铁匠、义乌的麦芽糖艺人，长久以来“以民为本”的营商文化深刻影响杭州企业。
传播大脑，成立于2023年1月，隶属于浙数文化，2025年7月2日，传播大脑科技与饿了么签署战略合作协议，将携手探索媒体融合与本地生活服务深度融合的创新路径。
浙数文化核心业务之一是边锋游戏业务，据报道，2024年初，边锋“掼蛋”游戏日活破百万。杭州的休闲基因深度影响了杭州文化企业的业务布局。钱江晚报的美好生活节从2018年一直办到今年。华数承接杭州及周边城市的各类生活节、音乐节，还有自己的音乐节——不止音乐节。浙数文化文旅业务板块主要是利用自己的数字平台，聚焦文旅数字化营销，同步发展直播带货业务。据浙数图影科技副总经理王静蓝介绍，2025年浙数图影科技联合浙江省文化广电和旅游厅组建首批浙江文旅星播客矩阵，通过专业化电商人才梯队建设，实现品效合一市场转化，更好赋能实体经济。
浙数文化的理念是“进而有为 行稳致远”。公司相关负责人说，“在发展中解决问题，始终把发展放在首位。”“浙江人比较实在”“浙江商人更加谦和”，这是受访企业的自我评价。
发展文化产业，归根结底是满足人的需求
本次调研，王国平、庞学铨、罗卫东、余旭红、韩绪、周围等专家分别从数字文创产业概念、“文化+科技”、城市文化内涵、城市产业结构等方面对杭州城市文化产业发展提出建议。
解放思想，高度重视文化“新三样”（网文、网剧、网游）。王国平认为，随着数字技术的飞速发展，数字文化产业成为激发消费潜力的“新引擎”，直播带货、短视频等新兴形式不仅提供了大量就业岗位，也培育了新型文化业态和文化消费模式，更好满足了人民群众精神文化需求，要坚持线上线下结合，以数字技术赋能文化产业高质量发展。
进一步挖掘杭州的文化资源。罗卫东和庞学铨都提到要进一步挖掘杭州的历史文化资源，并且要用科技赋能文化。庞学铨说，自己曾两次向杭州市主要领导建议，建设苏东坡文化公园。以文化公园形态集中展示苏东坡与杭州的多样性联系，感受丰富深厚的西湖文化，从而形成杭州又一个亮丽的极具吸引力的新景点，可以成为杭州文旅休闲融合发展新阶段的一个重要标志性成果。此外，由于苏东坡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特殊地位，还可以在公园内容纳包括中国传统文学人物、思想流派、书法、绘画、养生等展示场馆，扩展公园涵括的文化内容，并进而衍生出与这一系列内容相关的延伸创意与旅游休闲产品。
罗卫东多年前曾经提出过一些设想，比如，联合国际顶尖的影视制作机构，打造良渚古文明兴衰的史诗巨片；利用虚拟现实技术和视觉增强技术完整复原宋代临安城或者用数字手段复活马可波罗笔下的天堂之城的景象。但是，他说，这样的一些知识转化、文化活化的项目，必须有扎实的学术研究的保障和支撑才行。而这必须由学术界、文化界、科技界、产业界的高水平专家同心协力才能向前推动。不过，他对未来很有乐观的期待。
庞学铨的另一个建议是重建洞霄宫。古代洞霄宫位于今杭州市城区西缘余杭区的大涤山中峰下，洞霄宫及所在地大涤山和大涤洞是杭州地区唯一的道教洞天福地。庞学铨建议，通过恢复和重建现西溪路上的历史文化景观，延伸西溪路，连贯武林门到大涤山，使这条延伸后的西溪路成为极具特色的历史文化与景观和现代科技与文明汇聚融合的大道，既能彻底激活杭州西部的文化旅游与休闲资源，又能大大加快余杭区与主城区的融合发展。
有专家在调研中提到，近十年杭州城市战略以科技发展为主，如果把旅游作为发展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科技产业同文化休闲产业应比翼双飞，这对于杭州的整体发展，特别是国际知名度有重要作用。
杭州文化产业20年的快速发展，特别是数字文化产业的勃兴，是城市文化、政府、企业、高校合力共促共生的结果。说到底，是满足了人的需求。
（本文执笔人吴英燕系澎湃研究所研究一部总监。浪尖“万亿之城2030”课题组由澎湃研究所、上海国有资本研究院联合组成，成员包括：张俊、罗新宇、吴英燕、吕娜、包青亚、王金涛、张志朋。）
郁斐 制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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